姐姐，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出车祸吗？是我找人撞的呀！
“姐姐，别哭了。”
“姐姐，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因为是我找人撞的她！”
——
第十七章：离婚协议书
严曜辰在病房门口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渣，眼底都是血丝，让他看上去异常疲惫。
陆言之也等了三天，但越等他越觉得严曜辰对夏晓星的感觉不一样。
这三天严曜辰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阴沉着一张脸，周身气压低到可怕。而且，他已经三天没有去看过夏晓婷了。
陆言之皱着眉，盯着坐在冰冷凳子上犹如怪兽般的严曜辰，慢慢闭上了眼。
不管他对夏晓星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都不配再拥有她！而这一次，他绝不可能再放手！
……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夕阳讲严曜辰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那样落寂。
他就像一个濒临绝境的困兽，浑身都浸泡在由恐惧和愧疚编织的网里，挣脱不开，逃脱不了。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医生推开了手术室沉重的门，给出了让严曜辰欣喜若狂的消息。
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密布血丝的眼直直盯着手术室，似乎想看清里面夏晓星的样子。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严曜辰不耐的划开，眉头紧紧皱起，微薄的双唇缓缓吐出两个字，“爷爷。”
他双拳紧紧攥紧，青筋暴起，深深看了一眼半盒的手术室，大步朝门外走去。
这是家族族长亲自给他打电话，他不能不管。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回头，就是他和夏晓星长达七年的别离。
……
炎凉的风吹过被汗打湿的刘海，带起阵阵冰冷的战栗。
浑身都疼，特别是心脏，仿佛被撕裂过千次万次，痛到不能自已。
夏晓欣缓缓睁开了眼，入目是一片凄惨的白色。
“你醒了。”陆言之温柔的声音响起，唤醒了夏晓星的神智。
“感觉怎么样？”
夏晓星想说没事，嘴唇翕动，却喉咙干涩，疼痛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医生说你很虚弱，需要静养。”陆言之看着她的双眼，站起身，从一旁拿了一杯温水，将她扶起。
“喝点水吧。”
温暖的液体入喉，夏晓星终于觉得好了一些。
只是她的目光依旧麻木，没有神采。
果然，哪怕她死在严曜辰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惜之情，甚至不会施舍的看她一眼。
哈哈，夏晓星，醒醒吧。
你早就应该死心了，不是吗？
“言之，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夏晓星声音沙哑，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朝陆言之说道。
她看着这个男人眼底的青黑和下巴上的胡渣，心里十分难过。
或许她夏晓星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不是母亲，也不是自己，而是等了她十多年的陆言之。
只是感情，不是用一颗心或长达十几年的时间就能换来的。
这是她的体会，也是她曾经不相信的命运。
陆言之动作一滞，但还是温柔的替她掖好了被角，摸了摸她的头：
“好，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
“很不甘心吧？”娇艳嘲讽的声音响起，夏晓婷双臂环胸，看着靠在墙壁上看不清表情的陆言之，唇角上扬，“你和我都一样，不过都是爱而不得小丑。”
陆言只冷冷看她一眼，“我是什么用不着你来说。”
“呵呵，你不用挖苦我。”夏晓婷笑笑，举起了手中的东西，‘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鲜红的耀眼，“你不是想得到夏晓星吗？和我合作如何？”
陆言之瞳孔一缩，深深看了夏晓婷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十八章：“求你，带我离开。”
世界上本没有最绝望，只有更绝望。
当夏晓星再次从黑暗中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那一张鲜红的刺目的离婚协议书。
上面属于严曜辰的名字那么显眼，显眼到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差点失了魂魄。
双手用力握紧被单，夏晓星努力别过脸，不再去看它。
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束打在病房里，照在新鲜的百合花上，粉嫩的花瓣上似乎还有露珠在晃动。
一片生机盎然。
只是有一个人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狼狈的呜咽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个问题她已经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遍，也不知道在心底质问了严曜辰多少遍。
可是终究不会有答案，永远也不会。
咸涩滚烫的液体顺着眼眶缓缓向下。
那些曾经被她珍藏在心底的美好回忆，一片一片，一滴一滴的破碎，再全部流淌而出。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女人压抑凄凉的哭声。
似乎将朝阳都染上了悲伤的颜色。
许久。
许久。
陆言之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听着她的哭声，心中既愧疚又有一丝终于解脱的快感。
是他同意夏晓婷的这个计划的，是他亲手将面前的这个女人推向绝望的深渊的，是他为了得到她而使得卑劣的手段。
但是他不后悔，如果真的能让夏晓星从此摆脱严曜辰的阴影，那么他什么都愿意做。
“言之……”
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哀求：“我知道你在，你带我走吧。”
陆言之深深看她，“晓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晓星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里握着那张离婚协议书，满眼的凄凉笑意，“够了，带我走吧。”
只因为年少时，他将摔倒的她扶起，朝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她便深深跌入进去，自此万劫不复。
但是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十五年的青春和生命，她爱惨了他，为他付出了一切。
甚至生命的代价。
但是，已经够了。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怕粉身碎骨，莽莽撞撞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是一个懂得了人情冷暖，愁苦滋味的成熟女人。
陆言之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感情，轻轻问，“你妈妈的葬礼呢？也不去了？”
夏晓星惨笑一声，“只有我彻底消失，严曜辰才会善待我的母亲，将她风光下葬。”
他那个人，最是绝情。
她笑的那样难看，说的话却是那般轻松。
陆言之看着脸色苍白的夏晓星，只觉得面前这人脆弱的像一张纸，随时都会被吹散，消失不见。
“好，我带你走。”
他听见自己轻轻向他承诺，而夏晓星则微笑着看着他，慢慢朝他伸出手。
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在他的梦中预演过无数次。
夏晓星选择和他离开，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第十九章：她死了
“计划很顺利，想不到一向传言最公正的陆少爷也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做出这样的事情。”
夏晓婷抚摸着自己白皙的脸蛋，勾唇一笑，“最近严家有大动作，所以曜辰都没法来医院，倒是便宜了你我行动。”
“少废话，从此之后，你我便再没有任何关系。”陆言之冷冷瞪她一眼，将最后一点事情处理完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夏晓婷站在走廊里笑个不停。
看啊，这些无情无义的男人。
只会不停的利用她，然后再抛弃她。
不过没关系，只要夏晓星走了，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夏晓婷想得简单，却根本没有料到陆言之对夏晓星爱到近乎浓黑。他根本不可能放过曾经伤害过夏晓星的她。
只是他的报复方式有点与众不同罢了。
陆言之坐在车上，缓缓勾起了唇，英俊的面容，看不清表情。
夏晓星已经被他送到了一个严曜辰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地方，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
等待严曜辰相信，夏晓星已经死去的事实。
……
一星期后：
严曜辰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医院，等来的不是快要康复的夏晓星的笑容，而是一张冷冰冰的死亡通知书。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印着红的刺眼的字。
轻飘飘的两个‘死亡’，就那么定下了他女人的生死。
她死了。
夏晓星死了。
怎么可能！
手臂上青筋暴起，严曜辰狠狠一拳打在主治医生旁边的墙壁上。
声音冰寒，发狠的眼神几欲噬人。
“你要是敢骗我，信不信我剁了你？”
“对不起，严少，病人在你走了之后的第二天就去世了。遗体被陆少爷带走，已经火化了。”
死了？
真的死了？
他不相信！
不可能，他夏晓星爱他严曜辰，爱到没有尊严，爱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既然如此，那么她夏晓星又怎么忍心？
怎么甘心？
怎么愿意抛开他，一个人去死？
严曜辰握紧双拳，牙咬得嘎吱作响。
他怔在原地好几秒，才从那种天崩地裂般的黑暗中缓过劲来。
他双目赤红，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声音却出奇的清晰可怕，像是催命的音符。
“我要你在一小时之内提供夏晓星病房里的所有的监控视频。”
主治医生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连连点头，腿软不已。
一小时后。
严曜辰铁青着脸，死死盯着监控里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脆弱到就像是要随时消失。
时间很平缓的流逝着，一边显示器上女人的心跳却越来越不稳。
一下一下，突兀的跳起又回落然后剧烈的波动着，而严曜辰的心，也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紧一般，痛的很。
“嘀——！”
突兀的警报声响起，回荡在安静到近乎可怕的监控室里。
画面中女人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平缓的直线。
医生护士疯了一样在她胸口电击，但半小时后，那张严曜辰无比熟悉的脸，却被盖上了白布。
夏晓星，
死了。
第二十章：像被拔了逆鳞的疯兽
严曜辰死死盯着监控器里面的女人，看着她额角的伤口，即便被盖上白布，也依旧慢慢渗出鲜红色的血。
看着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的任由医护人员摆布。
看着陆言之崩溃发疯的模样。
而他的心脏，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都随着画面里的女人一起，变成了静止的。
监控画面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窒息的感觉突然消失。
心脏剧烈的鼓动着，浑身血液都逆流而上，让严曜辰的世界直接变成了鲜红色，满满的，都是夏晓星的血。
“后面的监控呢？”他听见自己平静的说，声音甚至没有任何起伏。
但是只有他知道，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有当场发疯！
“严少，后面夫人被移动到了外面，没多久就被陆少爷带走了，医院只有走廊里的些微片段。”院长怕极了这个看上去随时会吃人的狼，怯懦的说。
“调出来。”
“什么？”
“我叫你给我调出来？！听不懂人话吗？！”严曜辰突然大吼出声，周身气压低到可以杀人。
院长哆哆嗦嗦的把监控掉了出来，画面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有陆言之伤心欲绝抱着夏晓星离开的画面。
严曜辰盯着监视器里那两个越来越远的影子，控制不住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严曜辰面无表情的收回正在流血的拳头，利剑般的凤眼里噙满了寒冰，“谁给你们的权利，让陆言之带我的女人走？”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知道，那一定很可怖。
院长后背被冷汗浸湿，看着严曜辰的脸，心里后悔不已。
他当初怎么就犯了傻，答应了陆言之给他办这个事呢，可是事已至此，现在除了指望陆言之，他没有第二条路走！
院长一咬牙，颤着声音，“严少，对不起，但当时实在是联系不到您......”
是啊，联系不到他。
严曜辰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
他是多么的可笑！一直被严家摆布，在夏晓星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却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他到现在也不能接受，夏晓星死了的这个事实。尽管当初她喷洒在他耳侧的血是多么的炽热。
夏晓星用生命爱着他的时候，他高傲的就像是不可一世的帝王，用力践踏她卑微的爱意。现在人不在了，一直说着不在乎的他心里却好像缺了一块，空空落落。
他站在监视器前，除了看着，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眼角渐渐的酸涩起来，严曜辰握紧拳。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夏晓星死了，他的心会那么痛，明明他一点都不在意她不是吗？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他整个人就像被浸泡在剧毒的汁液里，用坚.硬的铁条一下又一下的鞭打。
而他自己，就像是被拔了逆鳞的疯兽，痛到发狂，痛到不能自已。
“严少，您看？”院长脑门上都是汗水，小心翼翼的说。
严曜辰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把医生吓了一跳，他声音很轻，让人听得很清楚，“你们可以走了。”
一句平淡的话，却无端的让人感到恐惧不已。
院长吞了吞唾沫，“严少？”
“明天，这家医院就不会再存在了。”严曜辰低低呢喃着。
满满的，全是迁怒与疯狂！
第二十一章：“哪怕只有骨灰，她也是我严曜辰的女人。”
处理完家族事物的陆言之刚准备放下文件休息一下，就接到了严曜辰的电话。
指尖在屏幕上轻划，耳畔立刻传来了严曜辰压抑的咆哮，“陆言之，给你三分钟时间，立马下楼见我。”
陆言之深吸一口气，扯了扯领带。
他知道只是那一份伪造的监控，严曜辰一定不会死心，所以他的准备也确实不止这些。
脚步沉着的下楼，陆言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厅沉着脸的严曜辰。
只是......
现在的严曜辰，是他从未想象过的脆弱？
陆言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满脸胡渣，眼睛通红，甚至连西装都皱巴巴的男人，会是在商界说一不二、叱咤风云的王者。
“严曜辰。”陆言之压着声音，面上都是愤怒，“你来做什么？晓星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死这个字狠狠刺痛的严曜辰的心脏，他想被触了逆鳞的兽，两步上前揪起了陆言之的衣领，“你他.妈给我说实话，夏晓星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陆言之冷笑着看他，“她被我弄到哪里去了？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这句话吗？”
陆言之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痛苦和笃定，“她被你逼死了！是你亲手杀了她！如果不是你对她那么绝情和残忍，她又怎么会自杀？严曜辰，现在她死了，葬礼都结束了，你还不准备放过她吗？”
陆言之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直直戳刺在严曜辰心里最不愿承认的地方。他对夏晓星，的确无比残忍。
“你不是想见她么？”陆言之用力推开了严曜辰，“我带你去。”
严曜辰看着陆言之的眼，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慌。
......
城郊墓地靠近海岸，严曜辰他们到的时候，海浪正一下一下拍打在沙滩上。
严曜辰沉默的跟在陆言之身后，当那抹刻着夏晓星名字的青灰色石碑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严曜辰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消失了。
她被葬在了这里。
“晓星很喜欢海，也喜欢简单，所以我把她葬在了这里，没有花哨的装饰。”陆言之缓步走到一座青石碑前，声音低压。
纤长的手指划过青石碑上印着的夏晓星开心的笑脸，陆言之说道，“你看她笑的多开心，想必在没有你的地方过的很好吧。”
他在说什么其实严曜辰都已经听不见了。
现在的他，满眼都是那几个刺目的字——‘吾爱夏晓星之墓’。
冰凉的感觉从脚尖一直传递到四肢百骸。
夏晓星就躺在这里面吗？
是不是把这些碍事的泥土挖开，她就会再回到他身边？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就已经触摸到了冰冷的泥土。
泥土被翻动的声音很清晰，陆言之低头一看，又惊讶又愤怒，“严曜辰，你他妈疯了？！你在干什么？！”
“她已经死了，里面的，不过是骨灰！”
严曜辰只是不停的挖着，双手不断碰触到坚硬的石粒，直把他的手，伤的鲜血淋漓。
他是疯了！他疯的很彻底。
他疯到，在她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才开始后悔。
他疯到，甘愿用这双手，挖开她的坟墓。
严曜辰红着眼，声音颤抖，“哪怕只有骨灰，她也是我严曜辰的女人。”
“我要带她走。”
第二十二章：永远失去她
陆言之盯着严曜辰赤红的眸子，沙哑着嗓音质问，“你要带她走？”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严曜辰只是疯了一样的挖着，对他的话置若未闻。
陆言之看着严曜辰快要融入雨幕的剪影，心底突兀的涌起愤怒和压抑。
他厌恶严曜辰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厌恶他突然变得深情，变得完全脱离他的预计。
“你他妈是不是傻了，说句话啊？”陆言之猛地上前，拽起他的衣领，“她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放过她？”
严曜辰只是冷冷看他，声音笃定到可怕，“我说过。”
“就算她只有骨灰，也是我严曜辰的女人。”
陆言之气急败坏的丢开他的衣领，“你这个疯子！随便你！”
他一直以为严曜辰对夏晓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或者说，是没有多少感情的。所以他一直认为，严曜辰之所以会来找他麻烦，只是担心自己的妻子死了之后被带走会很没面子。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严曜辰根本就不是不爱夏晓星，可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陆言之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他只知道，伤害就是伤害，就算严曜辰现在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也太晚了。他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绝对不会再把夏晓星交给他！
陆言之开车走了，偏僻的墓园里只剩下了严曜辰一个人。
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灰蒙蒙，慢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泥水混杂着鲜血，带着咸湿的海风，刺鼻的惊人。
严曜辰跪在地上，机械的挖着，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明明是寒冷的季节，他的额头和鼻尖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眼底似乎没有丝毫光亮，就只是这么挖着。
直到，微冷的指尖轻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
光滑湿冷的感觉从指尖上传来，像是一阵无可避免的可怕电流，瞬间击穿了他自以为坚强无比的心脏。
这是......
她的骨灰？
眼眶酸酸涩涩，严曜辰深邃的眼里满是复杂的痛楚，他顾不上骨灰盒上面的泥土，轻柔的将之抱在怀里，一直挺的笔直的脊背却不断的颤抖。
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夏晓星已经死了的事实，再怎么欺骗自己那个视频是假的......
那些他费尽心思搭建起来的自欺欺人，也在这一刻，苍白脆弱到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终于彻底失去了她。
人总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的珍贵。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已经失去了。
永远的，失去了。
细细的雨水落到眼睛里，浅浅化开，再像泪水一样从眼角，蜿蜒向下。
冷的刺骨。
第二十三章：三年
三年后：
严城一场秘密的地下交易会所内：
严曜辰带着银制的华美假面，端着红酒杯，微微扬起嘴角，“交易已经达成，诸位合作愉快！”
他犹如夜的王者，掌握着整个严城所有的经济命脉。
严城所有有底蕴的家族几乎都在场，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面前这个带着银制面具的男人，在三年之内，用几乎让人不敢相信的手腕和魄力，脱离了严家的掌控，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变成了严城第一的商业巨头。
而严曜辰，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又英俊有魅力，自然是无数女人的心中的梦中情人。
夏晓婷穿着果背礼服，看着站在人群中央闪闪发亮的严曜辰，手指慢慢收紧。
她原以为少了夏兰和夏晓星这对贱母女，她就会如愿以偿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
三年了。
夏晓星都离开他三年了，他却还是没有娶她！
他还是对她很好，但却丝毫没了耐心。
他维持着平淡疏远的假面，竟然真的在她面前扮演起了姐夫的角色！
而那个陆言之，更是握着她所有的把柄。别说从他那得到什么好处，就是稍微忤逆一下他，她都不敢！
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严曜辰把她娶进门？
“严少，能赏脸喝一杯吗？”一个娇媚轻柔的声音响起，唤回了夏晓婷的思绪，她抬头望去，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女孩美丽的脸在暧昧的灯光下像极了诱人的苹果。
好啊，现在什么人都敢来和她抢人了！手指扣紧，夏晓婷眼也不眨的盯着严曜辰。
反正夏晓星死了以后，他就不近女色到几乎没有烟火气息。
但出乎她意料的，严曜辰没有拒绝。
酒桌斜对角处：
本想拒绝的严曜辰，瞥见了女孩晶亮的双眼。
那是一双，饱含着小心翼翼的爱慕的眼。
曾经什么时候，在哪里，他见过这样的眼神呢？
太久了。
太久了，也怪他当初的漫不经心。
现在，他竟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大抵，当初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吧。
小心翼翼又满怀爱意。
严曜辰顿住了脚步，停在了女孩面前。
声音微冷：“只能喝一杯。”
女孩娇俏咬着唇，扭捏的撒着娇，“不能喝两杯么？”
她同夏晓星完全不一样的语调和神情，让严曜辰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不能。”
女孩嘟着嘴，一杯酒很快就喝完了，她想上前攀住严曜辰的胳膊，却被避开了。
“严少？”她感觉有点委屈，之前严曜辰接受了她的酒，按照宴会的潜规则，就是接受了她这个人才对。怎么现在又将她甩开？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滚！”严曜辰紧抿着唇，眼神如锐利的刀锋。
无视了身后女孩隐隐的啜泣，严曜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晓婷眯着眼，一抹算计一闪而逝，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上前拍了拍女孩的肩，唇角微扬显得很温柔，“你喜欢严少？”
女孩回头愣愣的看她，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温柔的女人，内心恶毒漆黑，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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